第 17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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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7 章
一共六份應聘簡歷, 原本有更多，但是在葉任閑那篩下了一半，在葉老爺子那又剔除了一部分, 餘下的才到葉染手裏。
葉家開出的工資高, 待遇好，前來應聘的人自然多。
葉染本以為自家前腳剛將保姆送去蹲監獄, 後腳就要再招聘新保姆會比較費勁, 看來什麽都拗不過錢多。
經過兩輪篩選，葉染再看這六分簡歷, 覺得都沒差，經驗都在五年以上，身體健康，基本的職業技能全部羅列在上面，不過簡歷上並沒有附帶照片, 最後留下哪個還得看眼緣。
——
第二天一早, 葉染被麻雀的叫聲吵醒，恍惚睜開眼, 看到奶白色的屋頂，一瞬沒能反應過來自己在哪。
側頭看向窗外，並沒有看到熟悉的碧綠色, 也對, 這裏是X市的別墅, 哪有青山樹林，不過嘰嘰喳喳的麻雀又從哪來的？
此時一樓客廳, 六名四十上下的女人正三兩湊在一起聊天, 有聊上一家雇主的，有討論這家的室內陳設太亂的, 還有炫耀自己拿手好菜的。
“一早就聽說葉家重招保姆，我是第一個投出簡歷的。”
說話的是個穿綠衣服的女人，她剛說完，旁邊穿格子衫的女人發出質疑。
“你怎麽就確定是第一個投出簡歷的，你也姓葉？”
其他人聽了笑出了聲，綠衣服女人卻不以為意，還有些得意道：“接收簡歷的前臺是我家閨女，我當然是第一個投出簡歷的。”
這下沒人笑了，雖然只是前臺，但只要是葉氏公司聘用的員工，就是保潔工也比別家的待遇強，何況是作為門面的前臺，想來綠衣服女人的女兒必定是口才好樣貌好。
其餘幾人也有親戚在葉氏公司工作，但都沒綠衣服女人來的快，大家各有各的路子，都趕在了一周內遞出了簡歷。
一周，正好是邱姨被抓到進去的時間，當然她們也都知道葉家上一任保姆偷盜被捕入獄，但是並不知道葉氏公司的一名秘書被辭退也與這件事有關，葉氏公司偌大的產業，不說旗下的分公司的員工，就是總公司也有幾百號人，誰又會關註一個小小的生活秘書。
幾個女人聚在一起，嘰嘰喳喳聊個沒完，站在門口的兩名保鏢覺得自己好像置身鴨場，耳邊有幾百只鴨子在嘎嘎亂叫。
葉染站在二樓的樓梯口，看著家裏多出來的八個人，終於知道擾人清夢的“麻雀”是從哪來的了，兩個黑衣保鏢是她爹給別墅新裝的插件。
在她報警意圖搗毀“犯罪團夥”後，新形象在她爹那成功刷新，病弱屬性直接替換成搞事能力，為了避免她哪天搞個大的收拾不來，特意找倆保鏢看著她。
六個大嬸五個能嘮，還有一個安安靜靜，顯得不大合群，不過在葉染眼中，最顯眼的還是她頭頂的燈牌。
【貌美的孫勤】
葉染昨天才看過那六份簡歷，孫勤這個名字自然記得，她是六人中最年輕，唯一沒有超過四十歲的，三十八歲，即便已經過了鮮花怒放的最佳時節，但鮮花依舊是鮮花，尤其是在其他幾只嘰喳麻雀的襯托下，顯得更加出挑。
孫勤穿著麻黃色的襯衫，黑色的長褲，一雙布鞋，發絲束起盤於腦後，沒落下一個發絲，顯得格外樸素利落。
就在一樓幾人還在奇怪雇主為什麽還不出面，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從樓頂傳來。
“孫勤留下，其他人可以走了。”
誰在說話？
誰是孫勤？
所有人同時向上看去，只見一個半大孩子站在樓梯上，手肘拄著扶手，單手托腮，一只腳勾著要掉不掉的拖鞋，悠閑的看著他們，好像只是在看戲，剛剛的話並不是出自她口一樣。
但他們都知道這人就是雇主的女兒，兩名保鏢今早才正式入職，他們見過葉總女兒的照片，反應過來後立刻齊聲問好。
“葉小姐早。”
葉染擺擺手打招呼：“兩位大叔早。”
尚未結婚，二十出頭被叫大叔的兩名保鏢：“...”
見樓下的麻雀還沒有散去的意思，葉染伸手做驅趕狀，重覆了一遍剛剛的話，示意無關的人可以走了。
滿心期待，以為自己能夠勝出，結果卻被資歷最淺，她們試探後感覺最沒威脅的人淘汰，還以這麽草率的方法，這讓她們五個怎能甘心？
綠衣服的女人最先出聲：“葉小姐，你還沒吃早飯吧，要不要嘗一下我的手藝，我最拿手的就是甜食。”
其他人見狀立刻開始自我推薦，什麽我擅長園藝栽種，我擅長藥膳，我擅長川菜...
可謂精準拿捏葉家人的喜好，這些在她們的簡歷上也有，所以她們才會留到最後，不過這些都敵不過葉染t追求美麗的決心，身為一個有追求的顏狗，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，偏她一個拉低了全家的顏值水平線。
明明往上數兩代人都是俊男美女，為什麽到她這就發揮失常了？
下面的人見葉染無動於衷，頓時喪氣，只有綠衣服的女人還試圖做最後的掙紮，問葉染為什麽留下孫勤，她們輸也該有個理由，其他人紛紛點頭，等待葉染的回答。
葉染打了個哈欠：“她擅長閉嘴。”
眾人：“。”
五只麻雀對視一眼，在兩名保鏢的註視下，灰溜溜的離開了葉家。
孫勤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理由留下，但是她很快就進入了角色，沒有急著詢問簽合同的事，先將鍋中保溫的早餐取了出來，擺到葉染面前，全程除了詢問是否添飯，沒有多餘的話，似乎缺少了幾分親和，但是葉染並不需要那玩意。
她現在心情很好，因為就在剛剛，新的提示框出現：【“貌美”學習進度：3%】
面冷心熱款漂亮阿姨？葉染頓時覺得面前的飯不是飯，是美容餐啊！
等葉老爺子回來就發現家裏多了一個人，沒想到孫女這麽快就選出新保姆了，他還以為回來會看到廚王爭霸的場面，畢竟自家孫女是個吃貨，不過在看到孫勤的長相後，突然有所頓悟，哦，是顏狗加吃貨。
原先葉老爺子只覺得孫女脾氣像自己的老伴，現在看連喜好也一致，一時有些感慨。
孫勤：“？”怎麽感覺這一老一小都喜歡盯著她的臉看？忍不住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，確認臉上沒有沾臟東西，大概是錯覺？
葉染吃完早飯並沒有繼續看昨天淘來的書，反而圍著新來的孫姨打轉，對方洗衣服曬被子的時候跟著，掃地拖地的時候跟著，洗水果準備午餐要用的食材時也跟著。
葉染尋找各種方式跟對方搭話，試圖摸清對方的喜好，這樣自己才好對癥下藥，刷高【貌美】的學習進度。
不過一個小時後她就放棄了，打聽到的信息如下：對方本地人，家庭和睦，兒女雙全，雙親健在，啥也不缺，完美多邊形戰士，讓她無處下手，直接給她加工資？太low，而且一次可能有效，又不可能一直加一直漲學習進度。
看來無法走捷徑，那就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，於是葉染化身誇誇機，賣萌賣乖一整天，累死累活將學習進度條推進了百分之一。
【“貌美”學習進度：4%】
葉染決定收回前言，那【3%】大概是對方初次見面的見面禮，果然是她想得太美，不是誰都像李二牛一樣好薅，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啥，大概不是在吃東西就是在琢磨吃東西的路上。
葉染卻不知，此刻李二牛已經踏上了前往X市的火車。
時間倒回到上午，鹹水村村口。
李二牛帶著大包小包，跟著遠方表哥坐上了出村的牛車，對著父母兄弟姐妹依依惜別。
李二牛的娘看著傻樂呵的兒子，總感覺放心不下，一邊檢查對方的東西帶沒帶齊，一邊叮囑道：“一共三包行李，上下車千萬看住，學費給你縫到衣服裏了，等開學交學費了再拆開，去了那要聽表哥的話，隔兩周就打個電話回來，要是工作太累就別做了，千萬別逞能。”
李二牛他爹聽了打斷道：“有他表哥帶著，能有什麽事？男孩子就得多吃苦，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，給人當學徒，什麽臟活累活不幹，還沒錢拿，
他這次是沾他表哥的光，幹一個月就給一百五，縣城裏的工人一個月也才這個數，累能累到哪去？他去X市上學，路費、學費、住宿費、生活費哪個不是錢？咱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，總不能掏光了全家只供著他一個，咱家老大明年可就要相看人家了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可李二牛的娘還是覺得兒子年紀太小，頭一次離開她，她心裏總是覺得不踏實，但自家又是這麽個情況。
李家雖然聽了葉染的提議擺了升學宴，收了些錢，但這窮鄉僻壤的，統共也才湊齊一學期的學費。
李二牛知道家裏兄弟姐妹多，他娘雖然總喜歡對著他揮搟面杖，但卻是家裏最疼他的。
他爹和爺爺除了種地幹活，家裏的事是百事不問，葉染雖然總說他粗神經，但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了十幾年，李二牛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出了，爹和爺爺明顯更偏心弟弟妹妹，就是跟哥哥姐姐比，他也是最末的。
李二牛不想跟他爹和爺爺一樣，一輩子窩在這鹹水村，他努力考上X市的市一中，不想退而求其次選縣城的中學，但他也不想讓他娘為難，讓家裏為難，聽到遠方表哥有門路，能給他在X市找個短工做，他第一時間就答應了。
“放心吧娘，我就去做一個月的雜工，賺到了生活費我就該開學了，有表哥帶我，不用擔心。”
李二牛說著安慰的話，一旁的表哥也應聲答應，跟李家人打包票。
“李嬸子放心，我就是看二牛力氣大，想著安排他幹些體力活，沒啥技術含量，跟著我一起搬貨卸貨就行，有我在一旁看著呢，保證沒人欺負敢欺負二牛。”
李二牛的娘聽他這麽說，稍稍安心，但還是叮囑他好好吃飯，好好學習，到了地方給家裏回個信。
牛鞭打響，板車漸漸駛離鹹水村，向著縣城車站出發，李二牛抱著行李坐在牛車上，捂著胸口處縫著的學費，想著還沒到手的住宿費和生活費，湧出幾分急迫，恨不得立刻開始工作，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開學了。
“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開學了，朵朵你將錢都花了買這些東西，要是賺不回來可怎麽辦？”王秋晚看著箱子裏的東西，有些擔憂，懷疑她說的那個法子真的能賺到錢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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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染本以為自家前腳剛將保姆送去蹲監獄, 後腳就要再招聘新保姆會比較費勁, 看來什麽都拗不過錢多。
經過兩輪篩選，葉染再看這六分簡歷, 覺得都沒差，經驗都在五年以上，身體健康，基本的職業技能全部羅列在上面，不過簡歷上並沒有附帶照片, 最後留下哪個還得看眼緣。
——
第二天一早, 葉染被麻雀的叫聲吵醒，恍惚睜開眼, 看到奶白色的屋頂，一瞬沒能反應過來自己在哪。
側頭看向窗外，並沒有看到熟悉的碧綠色, 也對, 這裏是X市的別墅, 哪有青山樹林，不過嘰嘰喳喳的麻雀又從哪來的？
此時一樓客廳, 六名四十上下的女人正三兩湊在一起聊天, 有聊上一家雇主的，有討論這家的室內陳設太亂的, 還有炫耀自己拿手好菜的。
“一早就聽說葉家重招保姆，我是第一個投出簡歷的。”
說話的是個穿綠衣服的女人，她剛說完，旁邊穿格子衫的女人發出質疑。
“你怎麽就確定是第一個投出簡歷的，你也姓葉？”
其他人聽了笑出了聲，綠衣服女人卻不以為意，還有些得意道：“接收簡歷的前臺是我家閨女，我當然是第一個投出簡歷的。”
這下沒人笑了，雖然只是前臺，但只要是葉氏公司聘用的員工，就是保潔工也比別家的待遇強，何況是作為門面的前臺，想來綠衣服女人的女兒必定是口才好樣貌好。
其餘幾人也有親戚在葉氏公司工作，但都沒綠衣服女人來的快，大家各有各的路子，都趕在了一周內遞出了簡歷。
一周，正好是邱姨被抓到進去的時間，當然她們也都知道葉家上一任保姆偷盜被捕入獄，但是並不知道葉氏公司的一名秘書被辭退也與這件事有關，葉氏公司偌大的產業，不說旗下的分公司的員工，就是總公司也有幾百號人，誰又會關註一個小小的生活秘書。
幾個女人聚在一起，嘰嘰喳喳聊個沒完，站在門口的兩名保鏢覺得自己好像置身鴨場，耳邊有幾百只鴨子在嘎嘎亂叫。
葉染站在二樓的樓梯口，看著家裏多出來的八個人，終於知道擾人清夢的“麻雀”是從哪來的了，兩個黑衣保鏢是她爹給別墅新裝的插件。
在她報警意圖搗毀“犯罪團夥”後，新形象在她爹那成功刷新，病弱屬性直接替換成搞事能力，為了避免她哪天搞個大的收拾不來，特意找倆保鏢看著她。
六個大嬸五個能嘮，還有一個安安靜靜，顯得不大合群，不過在葉染眼中，最顯眼的還是她頭頂的燈牌。
【貌美的孫勤】
葉染昨天才看過那六份簡歷，孫勤這個名字自然記得，她是六人中最年輕，唯一沒有超過四十歲的，三十八歲，即便已經過了鮮花怒放的最佳時節，但鮮花依舊是鮮花，尤其是在其他幾只嘰喳麻雀的襯托下，顯得更加出挑。
孫勤穿著麻黃色的襯衫，黑色的長褲，一雙布鞋，發絲束起盤於腦後，沒落下一個發絲，顯得格外樸素利落。
就在一樓幾人還在奇怪雇主為什麽還不出面，一道稚嫩的聲音突然從樓頂傳來。
“孫勤留下，其他人可以走了。”
誰在說話？
誰是孫勤？
所有人同時向上看去，只見一個半大孩子站在樓梯上，手肘拄著扶手，單手托腮，一只腳勾著要掉不掉的拖鞋，悠閑的看著他們，好像只是在看戲，剛剛的話並不是出自她口一樣。
但他們都知道這人就是雇主的女兒，兩名保鏢今早才正式入職，他們見過葉總女兒的照片，反應過來後立刻齊聲問好。
“葉小姐早。”
葉染擺擺手打招呼：“兩位大叔早。”
尚未結婚，二十出頭被叫大叔的兩名保鏢：“...”
見樓下的麻雀還沒有散去的意思，葉染伸手做驅趕狀，重覆了一遍剛剛的話，示意無關的人可以走了。
滿心期待，以為自己能夠勝出，結果卻被資歷最淺，她們試探後感覺最沒威脅的人淘汰，還以這麽草率的方法，這讓她們五個怎能甘心？
綠衣服的女人最先出聲：“葉小姐，你還沒吃早飯吧，要不要嘗一下我的手藝，我最拿手的就是甜食。”
其他人見狀立刻開始自我推薦，什麽我擅長園藝栽種，我擅長藥膳，我擅長川菜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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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明往上數兩代人都是俊男美女，為什麽到她這就發揮失常了？
下面的人見葉染無動於衷，頓時喪氣，只有綠衣服的女人還試圖做最後的掙紮，問葉染為什麽留下孫勤，她們輸也該有個理由，其他人紛紛點頭，等待葉染的回答。
葉染打了個哈欠：“她擅長閉嘴。”
眾人：“。”
五只麻雀對視一眼，在兩名保鏢的註視下，灰溜溜的離開了葉家。
孫勤沒想到自己會以這樣的理由留下，但是她很快就進入了角色，沒有急著詢問簽合同的事，先將鍋中保溫的早餐取了出來，擺到葉染面前，全程除了詢問是否添飯，沒有多餘的話，似乎缺少了幾分親和，但是葉染並不需要那玩意。
她現在心情很好，因為就在剛剛，新的提示框出現：【“貌美”學習進度：3%】
面冷心熱款漂亮阿姨？葉染頓時覺得面前的飯不是飯，是美容餐啊！
等葉老爺子回來就發現家裏多了一個人，沒想到孫女這麽快就選出新保姆了，他還以為回來會看到廚王爭霸的場面，畢竟自家孫女是個吃貨，不過在看到孫勤的長相後，突然有所頓悟，哦，是顏狗加吃貨。
原先葉老爺子只覺得孫女脾氣像自己的老伴，現在看連喜好也一致，一時有些感慨。
孫勤：“？”怎麽感覺這一老一小都喜歡盯著她的臉看？忍不住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，確認臉上沒有沾臟東西，大概是錯覺？
葉染吃完早飯並沒有繼續看昨天淘來的書，反而圍著新來的孫姨打轉，對方洗衣服曬被子的時候跟著，掃地拖地的時候跟著，洗水果準備午餐要用的食材時也跟著。
葉染尋找各種方式跟對方搭話，試圖摸清對方的喜好，這樣自己才好對癥下藥，刷高【貌美】的學習進度。
不過一個小時後她就放棄了，打聽到的信息如下：對方本地人，家庭和睦，兒女雙全，雙親健在，啥也不缺，完美多邊形戰士，讓她無處下手，直接給她加工資？太low，而且一次可能有效，又不可能一直加一直漲學習進度。
看來無法走捷徑，那就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，於是葉染化身誇誇機，賣萌賣乖一整天，累死累活將學習進度條推進了百分之一。
【“貌美”學習進度：4%】
葉染決定收回前言，那【3%】大概是對方初次見面的見面禮，果然是她想得太美，不是誰都像李二牛一樣好薅，也不知道他現在在幹啥，大概不是在吃東西就是在琢磨吃東西的路上。
葉染卻不知，此刻李二牛已經踏上了前往X市的火車。
時間倒回到上午，鹹水村村口。
李二牛帶著大包小包，跟著遠方表哥坐上了出村的牛車，對著父母兄弟姐妹依依惜別。
李二牛的娘看著傻樂呵的兒子，總感覺放心不下，一邊檢查對方的東西帶沒帶齊，一邊叮囑道：“一共三包行李，上下車千萬看住，學費給你縫到衣服裏了，等開學交學費了再拆開，去了那要聽表哥的話，隔兩周就打個電話回來，要是工作太累就別做了，千萬別逞能。”
李二牛他爹聽了打斷道：“有他表哥帶著，能有什麽事？男孩子就得多吃苦，我像他這麽大的時候，給人當學徒，什麽臟活累活不幹，還沒錢拿，
他這次是沾他表哥的光，幹一個月就給一百五，縣城裏的工人一個月也才這個數，累能累到哪去？他去X市上學，路費、學費、住宿費、生活費哪個不是錢？咱們還有一大家子要養活，總不能掏光了全家只供著他一個，咱家老大明年可就要相看人家了。”
話是這麽說，可李二牛的娘還是覺得兒子年紀太小，頭一次離開她，她心裏總是覺得不踏實，但自家又是這麽個情況。
李家雖然聽了葉染的提議擺了升學宴，收了些錢，但這窮鄉僻壤的，統共也才湊齊一學期的學費。
李二牛知道家裏兄弟姐妹多，他娘雖然總喜歡對著他揮搟面杖，但卻是家裏最疼他的。
他爹和爺爺除了種地幹活，家裏的事是百事不問，葉染雖然總說他粗神經，但一個屋檐下生活了了十幾年，李二牛就是再遲鈍也察覺出了，爹和爺爺明顯更偏心弟弟妹妹，就是跟哥哥姐姐比，他也是最末的。
李二牛不想跟他爹和爺爺一樣，一輩子窩在這鹹水村，他努力考上X市的市一中，不想退而求其次選縣城的中學，但他也不想讓他娘為難，讓家裏為難，聽到遠方表哥有門路，能給他在X市找個短工做，他第一時間就答應了。
“放心吧娘，我就去做一個月的雜工，賺到了生活費我就該開學了，有表哥帶我，不用擔心。”
李二牛說著安慰的話，一旁的表哥也應聲答應，跟李家人打包票。
“李嬸子放心，我就是看二牛力氣大，想著安排他幹些體力活，沒啥技術含量，跟著我一起搬貨卸貨就行，有我在一旁看著呢，保證沒人欺負敢欺負二牛。”
李二牛的娘聽他這麽說，稍稍安心，但還是叮囑他好好吃飯，好好學習，到了地方給家裏回個信。
牛鞭打響，板車漸漸駛離鹹水村，向著縣城車站出發，李二牛抱著行李坐在牛車上，捂著胸口處縫著的學費，想著還沒到手的住宿費和生活費，湧出幾分急迫，恨不得立刻開始工作，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開學了。
“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就要開學了，朵朵你將錢都花了買這些東西，要是賺不回來可怎麽辦？”王秋晚看著箱子裏的東西，有些擔憂，懷疑她說的那個法子真的能賺到錢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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